杏彩体育小型舞台灯光设计客厅灯客厅照明灯著名女作家寓中被害
杏彩体育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一天应该是星期日。晚上7时半许,我正在吃晚饭。刚端起饭碗,电话铃声骤响:刑侦总队值班室向我报告,戴厚英被杀害在家中……
但在文学界,她颇有知名度,著有《人啊,人!》、《诗人之死》等作品。隐隐约约,我把她的名字和作品对上了号。怎么会是她?!我心中一悸,顿时感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是我就任上海市公安局刑事侦查总队(简称803)总队长伊始遭遇的第一起性质极严重、影响极恶劣的特别重大的凶杀案件,也是我从事刑事侦查工作生涯中面对棘手的极具挑战意义的案件。
作为一名指挥员,能否沉着应战,冷静处置,果断决策,迅速破案呢?我面临一场严峻的实战考验。结果在当时来说还不得而知。
接到紧急电话后,我放下碗筷,第一反应就是向虹口公安分局刑侦支队了解案情的概况。无奈,虹口方面没有人接电话,大概都到现场去了。我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驱车直奔现场。
上楼后,虹口区委领导,分局长张济祥、副分局长宋孝慈,刑侦支队政委施敏鹤已在201室等候。少许,“803”的几位破案及刑技专家亦都先后赶到现场。
现场保护得非常好。这要感谢宋孝慈,不愧为分管刑事侦查工作十多年的老同志。当时,有的领导想到现场看个究竟,被来执意制止。
来始终坚持这样一条原则:“803”的领导不来,谁也不许跨进现场一步,包括分局勘查技术人员。事实上,宋孝慈的这一措施为以后的破案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尽管张济祥也在现场,但对现场保护的处置权托给宋孝慈,自己在考虑如何尽快组织分局干警增援后续侦查。宋对现场外的楼梯过道都采取了非常保护措施,果然经验老到,胆识过人。
据宋介绍,案发过程是这样的:是日17时15分,戴厚英的六弟戴厚泉偕妻茅维琳到姐家来着女儿戴慧。敲了半天门,里面寂静异常,没有一丁点回音。
夫妇俩觉得纳闷:下午3时多还和女儿通过电话,怎么转眼会没有人呢?一种不祥之兆笼罩着夫妇俩的心头。戴厚英生前曾关照过弟弟,若我不在的线楼邻居吴教授处取备用房门钥匙。
夫妇俩按图索骥,取来钥匙,打开房门,大惊失色: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戴厚英仰面朝天倒在客厅的血泊中。茅尖叫着往后退了一大步,猛然间想起爱女戴慧,急伸头向北面小房间探望。
只见戴慧浑身是血,侧卧在床与橱之间的地板上。戴厚泉夫妇悲怆之极,几乎昏了过去,周围的人即向“110”报了警……
铁门敞开着,木门虚掩着。现场为三室一厅的套房,除了戴慧父母和吴教授进过现场外,没有其他人的足迹,勘查条件较好。
其中颈部刀伤尤甚,有砍创及切割创20余处,脖子几乎断裂。看样子,凶手决心置她于死地,不留活口。
戴厚英双手均有抵抗创伤,尤以右手为甚。伤痕累累的右手手指卷屈着,唯独食指伸直,像是在指什么。指斥凶手?还是指着凶手逃匿的方向?不得而知。
戴厚英的尸体上盖着沙发座上用的竹席,她上身穿灰底白点短袖汗衫,下身着白底红绿相间花案睡裤,左脚穿一只白色坡跟皮鞋,而右脚的那只鞋却脱落在门口附近。
尸体周边,散落着原本用红、蓝色马夹袋包装的饼干、水果之类的食品。客厅内的茶几被掀翻在地,茶几的玻璃板上遗留着一把带血的菜刀。
据了解,菜刀是戴家厨房之物。给人的印象是,戴厚英从超市购物回家,刚踏进门坎就遭到凶手的砍杀,双方发生殊死的激烈搏斗。
戴慧头朝西侧卧在客厅北间小屋的血泊里。一条白底蓝花的长裙盖在她的头部。致命的刀创深达颈椎,气管、食道、颈总动脉全被斩断。
小屋的墙上门板及天花板上喷溅有大量的血迹、天花板上还有一道清晰的划痕,猜测是戴慧持木棍与凶徒搏斗时所致。
柜上、地上有戴慧一络络长发。床上有戴慧的一副眼镜和一本翻开的书。现场翻动很大,未上锁的柜橱抽屉均被打开,书信、衣物等狼藉一地。此外,在书房的茶几上有一只带有喷溅血的小钱包已被打开,内空无一物。
东边茶杯的外壁上有积灰,内里是白开水,好像是倒给“客人”喝的,但却纹丝未动。而西边茶杯的凉白开水已喝掉三分之一,从茶杯的款式判断应该是戴慧喝的。
我在现场。大伙儿几十双眼睛都盯着我这个新来乍到的指挥员。我条件反射:必须马上弄清情况。按老规矩,痕迹开道,摄录像跟上,再上法医。
一是调集各路刑侦勘查高手,把重点放在现场勘验上。刑科所所长周学之,法医专家、痕迹专家陈连康、俞援朝、王德明、阎建军、徐林生等人全部赶到了现场。他们都是代表上海刑侦技术的高手,我暂时“吃”下一颗“定心丸”。
勘查工作有步骤地开始了。都是“803”刑科所的几位“老法师”,勘验现场不用嘱咐,工作格外仔细。
静电吸尘仪几乎是一寸一寸地向前挪动,吸取每一个可疑的痕迹。闪光灯嚓嚓地闪烁着,录像照明灯把屋子照得通亮,摄像机镜头从多方位把现场状态真实地记录在案……
一切按部就班;每一个步骤都特别仔细缜密。大家的心情跟我一样:对待这起非同寻常的案件,唯恐疏漏一点,影响全局。
客厅、书房和北间卧室先后采获大量同一类型的血鞋印。后来被鉴定为“力度牌”男式休闲皮鞋所留下的。
南间戴厚英卧室中,存放衣服杂物的抽屉里.被翻得乌七八糟。技术人员发现混杂其间有一双沾有大量血迹的白色棉纶弹力袜。袜子又臭又脏,袜边沿机绣着一朵彩色小花伞。从穿着的脚型来看,应该是青年男子所用,判断为凶手作案后脱下的遗留物。
经现场清点物品,初步发现戴慧脖颈上的一根镀金带挂件的项链,一只景泰兰手镯,一根银色手链,一只旧的“上海牌”机械女表,一台爱华牌收放两用的“随身听”以及以戴慧母亲“茅维琳”名义存人工商银行的2000元人民币的定期存单(8月28日到期)等物遭劫。
同时失踪的还有两名被害人的身份证及戴厚英一张500美元的存折和一张800元人民币的活期存折。
第二路,组织警力对戴厚英家的左右邻居及附近弄堂两侧的群众中仔细查访,重点是确定发案时间,寻找这一时间段的目击者,从中找出凶手蛛丝马迹。
在对现场及附近的586户居民的逐一走访中,几乎所有的成年人没有一人目击到从戴家进出的可疑男子。
再细追问,男孩还反映,该男子身高1米70左右,年龄约在40岁上下……这名小学生提供的嫌疑人的体貌特征,后来被证实与确定的凶手完全一致。
据周围邻居反映,当天下午3时半至4时间,曾听到男女争吵声,并先后两次听到女人叫喊声、惨叫声以及物品倒地的乒乓声响。
第三路,重点了解被害人戴厚英、戴慧生平及两人的社会活动情况。通过对戴厚泉夫妇及戴生前好友、同事吴中杰教授等人的走访,我们了解到:
戴厚英,58岁,安徽省颖上县人,是当时复旦大学分校、上海大学文学院中文系教授上海知名作家,长期从事文学创作。
戴中学时代是在家乡颖上中学就读的。高中毕业后考人上海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1960年毕业后分配在上海文学研究所,从事文学理论研究。1979年,调人复旦大学中文系执教。
“’中,她认识了比自己大15岁的著名诗人闻捷。闻当时正被隔离审查。戴对他由同情、理解直至相恋。“”之一的张春桥得知后,曾勒令两人断绝关系。
诗人闻捷愤而。戴厚英闻讯,悲痛欲绝,从此走上文学创作之路。1978年,戴的第一篇长篇小说《诗人之死》,就是她以自己与闻捷的经历所写的。
此后,戴共著有7篇长篇小说,较为著名的有《人啊,人!》、《空中的足音》、《风水轮流》、《悬空的十字路口》等。她的最后一本长篇小说《脑裂》,在遇害前不久刚封笔。
戴厚英的前夫张某在芜湖市抗震救灾办公室任职,20多年前离异。两人有一个共同的女儿戴醒,现年32岁。她与丈夫隋某在美国获博士学位后,留美生活工作至今。
至被害前,她长期单身独居。戴的多部作品在国内外文坛有一定的影响,被誉称为江淮才女。她交往的层次较高,多为文学界的一些朋友,但也有家乡的老师、同学及其他的故交。
据了解,戴厚泉任职颖上县南照镇副镇长,与当时上海赴当地插队落户的女知青茅维琳相识后恋爱结婚,生下独生女戴慧。
初中毕业后,戴慧按知青子女回沪落实政策迁户于上海卢湾区瑞金二路某弄的外婆家。以后,考人上海商业职业技术学校读书,当年7月毕业。
1994年5月起,戴厚泉与二姐戴厚英商量,将戴慧由外婆家搬人戴厚英家居住。一来戴慧有人照料,二则与独居的戴厚英作个伴。
戴慧毕业后,一直待在姑妈家中等分配。据戴厚英的邻居和同事反映,戴厚英平素小心谨慎,对上门拜访的陌生人从不轻易开门接待。
据戴慧的父母及学校师生介绍,戴慧为人正派,在校时学习努力,成绩优秀,担任班干部,同学、老师对他印象不错。
戴慧生性活泼,与同学交往甚密。她接触的大多是原籍安徽中学或上海职校的同学,且相互帮助杏彩体育,常有男同学往来和电话联系。
戴厚英对侄女管教甚严。据戴慧父母说,有一次,戴慧职校里的一名男生打电话给她,在聊侃中油嘴滑舌,被戴厚英听见后,当即令她挂断电话,并狠狠地训了她一顿。
还严嘱,如有再犯,将她送到外婆家去,并将这件事告知了戴慧的父母。此后,成慧再也不敢轻易在家与男同学通电线时多,时任市局副局长易庆瑶闻讯赶到现场。他是在外执行警卫任务听到消息后匆匆赶来的。当时,现场勘查仍在进行中。
易庆瑶副局长看了一会儿现场,召集所有参战人员开了一个短会。他在会上传达了时任市委王力平,和市委、市公安局局长朱达人的指示精神。
王力平同志要求侦查人员在侦破过程中工作要做的更细一些,网撒的更大一些;在参加“漳州公安会议”中闻讯的朱达人同志专门来电要求我们:全力以赴抓紧破案。
易副局长不仅仅是来给大伙儿鼓劲的,重要的是要给整个侦查工作确定一个基本方向。都快半夜11时了,忙碌了半天的各路侦查精英,仍未有丝毫倦意,眼睛瞪大,倾听易局长讲话中的每一个字。
易的讲话要点有三条:一是现场勘查,不但要抓紧,而且要特别过细,案件不破,勘查不止,要获取现场痕迹、物证,为确定案件性质和侦查方向提供线索。
二是紧紧“咬”住“两戴”的社会关系不放,下功夫从中摸出作案可疑人员和线索。三是由刑侦总队和虹口分局立即抽调精兵强将,共同组成“8.25”血案专案组,由我担任组长。
我的心情更加沉重:没有任何退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根据案件侦查要求,我和张济祥商议决定从刑侦总队抽调70余人,虹口分局抽调100余人,临时组成近200人的专案组。
案发当夜12时许,为了不打扰居民,让201室的邻居早点休息,“8.25”专案临时指挥部转移到凉城派出所继续工作。
现场勘查工作仍然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时值“秋老虎”肆虐,气温仍高达34℃左右。现场的血腥气味已转为血液,发出阵阵难闻恶臭。为了不影响勘查质量,现场是不允许打电扇的。虽然大家已经极度疲惫,但斗志丝毫未减。
第二天,痕迹专家徐林生等人从戴厚英南边卧室衣橱板上和北间戴慧的眼睛玻璃片外侧取到数枚指纹,其中有一枚极有价值的左手拇指指纹。指纹与众不同:是罕见的双箕纹。
现场封锁了十多天,就这样艰苦条件的现场勘查,技术人员轮番上阵,竟持续了8天8夜,是上海解放以来刑侦勘查史上少见的。
当时,围绕戴厚英、戴慧被害案的性质问题,参战侦查人员各执己见,意见不一。到底是仇杀、情杀,还是财杀?都有一定的理由和根据。
仇杀也有理由。戴厚英一身坎坷,“”中有曲折经历;文章笔锋犀利,疾恶如仇。有一年,安徽发大水。
那年戴厚英在家乡呆了整整一个暑假期,并在那里募捐,并试图监督捐款都用在灾民身上。在海南,她看到那里的原始森林遭到破坏,回来以后就写文章大声呼吁。
戴厚英的挚友吴教授说,她一谈到和,就显得气愤异常。戴厚英是否因为言谈或文章中触犯得罪了某个人而遭到报复杀害?
财杀更有根据。客观上现场财杀迹象明显上升。但是,戴厚英并不富有,况且就现场劫走的那点可怜的财物而言,凶手为此而大开杀戒令人迷惑不解。真是一个深奥的谜团。
案情的分析会几乎稍有空隙,每天都在举行。各路情况不断地汇总、聚焦。易庆瑶同志几乎每天都到指挥点来听取案情进展汇报。倘若无暇,他也要与我通一次电话,了解案件进展情况。
首先,专案组将视线集中在现场勘查和调查访问的结果上。作案时间,应该确定在8月25日下午3时30分至4时15分之间。理由有4条:
一是,当日下午3时30分,戴慧的母亲茅维琳与戴慧通过电话,对戴慧说,晚上不到戴厚英家里来吃饭了。这一信息,说明凶案尚未发生。
二是在3时45分至4时许这短短的15分钟内,邻居听到戴家传出两次女性的惨叫声及男女争吵声,说明了此间的案可能正在发生。
经侦查人员前往该超市和模拟回家所耗费的时间,了解到电脑显示的时间比标准时间慢了9分钟;加上戴途中买菜和返家的路程时间,估计戴厚英到家的时间应该是3时45分左右。
四是专案组人员在走访目击者中,一溜旱冰的小男孩反映,大概在4时10分左右,目击一名穿红衬衫中等个头、头顶微秃长着络腮胡的男子走出戴所住的某号门栋。
作案人数,确定是一个人单独作案。理由确凿而简单。现场除了死者的鞋印外,其余都是同一男性留下的血鞋印。
且从客厅桌上那倒满开水的茶杯和门锁完好无损的情况来看,显示了凶手系敲门人室,戴慧倒水相待,双方似有一个闲聊过程,表明凶手极可能是“两戴”熟悉的人。凶手对戴厚英下手之凶狠,也可说明这一点。
由此判断,凶手入室后,开始假作斯文,连戴慧倒给他的白开水都不曾动过一口,茶杯未碰过一下。这一点,茶杯上未留一枚指纹及积满灰尘的杯盖上灰尘依旧便是明证。
凶手应该与戴厚英、戴慧均相识之人。门未撬,锁未损,敲门人室。戴慧倒水以礼相待且双方聊侃片刻,说明至少是戴慧认识的人。
倒白开水而不泡茶,连茶杯盖的灰尘都不洗去,恰又说明了戴慧不过纯是出于礼节.与其关系不密,甚为一般的客人。
根据走访,戴厚英的为人,平素绝不轻易在家接待客人,更不允许戴慧在家招待客人。同时,戴慧对陌生人也不会轻易开门。
作案者是一名社会资历较浅,社会层次不高,作案经验欠缺,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且外地农村来沪的男青年可能性较大。
经过几天的细致分析,专案组的全体成员逐步达成共识:“8.25”案件的性质应定为:以谋财为主的特大上门抢劫杀人案。
戴厚英是个知名作家,是文人,她在社会上、文学界有大量的笔友,在安徽有许多老师、同学、乡亲等故交,生前与他们保持通讯,仅各种信件就有近千封,足足能装满一麻袋。
此外,戴还有记日记的习惯。戴厚英的书信和日记能告诉我们什么呢?我们能否从她的书信和日记中找到凶手的线索呢?这就是当时我们采取的第三条侦查措施。一条至关重要的措施!
戴厚英是作家,是名人,在国内外有一定的知名度。由于戴厚英是一名特殊身份的被害人,重重压力接踵不断地压在专案组全体成员的身上,压在上海市公安局党委的身上。
8月29日,市局一位同志把当天香港《明报》复印给我。报道以“戴厚英案沪警往安徽调查”为主标题,以“侄女先遇害,不排除情杀”为副标题,并以戴的名著《人啊,人!》封面为题照,对戴案的发生及案件性质作了种种猜测,引起一定的社会反响,给我们参战人员很大的压力。类似报道还很多。
8月26日,中央政法委任建新知道后批示:请指导、协助上海尽快侦破;长指示上海抓紧破案杏彩体育,强调这是考验上海公安机关战斗力的时刻;
市委、市委政法委王力平时刻关心“8·25”案件侦查进展情况,多次吩咐我们工作要更加细致,措施要更加严密;易庆瑶副局长经常到指挥点亲自组织指挥侦破工作,并与张声华副局长一起听取汇报,研究破案措施。
上级要求专案组力争在国庆节前破案!这是给我这个新任总队长的下马威。我不得不破釜沉舟,拼搏到底了,泰山压顶,也不能弯腰。一切答案只能在扎实的工作之中。
我和副总队长孔宪明、王军,以及虹口分局长张济祥、副分局长宋孝慈交换了意见,咬牙立下军令状: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真凶给挖出来!
虽然分析判断是熟识之人所为,可是浩瀚人海,何处去寻觅这样的“熟人”呢?但是,这根“针”必须捞。
第一路上安徽颖上县戴厚英的家乡调查。案发后的第二天,刑侦总队一支队领导刘道铭、陈申东和虹口刑侦支队领导杨阳及技术人员共计11人组成小分队驱车迅速前往安徽,在被害人家乡展开全面排摸。
在当地公安机关的协助下,小分队冒着暑热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穿街走巷,足迹遍布颖上县南照镇23个村、4个居委会及戴慧就读的小学、中学,对1万余人进行了调查访问。
其中,对排出的300余名在沪打工、经商人员作了逐一审查,均被排除作案嫌疑。同时,小分队又对颖上县及阜阳地区数百家商店进行查访,未发现与案发现场获取的相同类型的袜子和皮鞋。
第二路在案发周围地区进行摸底调查。范围确定在凉城地区,重点是对现场邻近的500余户居民逐家走访,先后对896名人员进行了甄别,逐一排除嫌疑。
对现场周围能够提供涉案有关情况的居民,专案组人员反复上门查访,核实情况。对凉城地区打工经商或闲居的140余名外来人员进行了认真调查,未发现可疑人员。
第三路将戴慧活动的圈子作为调查重点。侦查员走访了戴慧生前就读的上海商业职业学校,对她同班的40多名学生、青年教师,包括同校中有劣迹的学生、居住在虹口区的校友及戴慧实习的商场期间先后接触的109人进行访问调查,均告未果。
第四路是对戴厚英所在单位进行调查。对戴厚英执教中文系18年以来的历届学生、同事77余人排除了嫌疑。对其他54名外省市籍学生,通过电函紧急求助15个省市的公安厅、局协查,并派员赴山东、江西、江苏等地进一步开展外调内查。
同时,专案组侦查员对戴厚英千余封信件的发信人或者关系人,以及通讯录、名片等进行整理,发现她的各种社会关系共计达1600余人。按照普遍访问和重点审查的原则,层层“剥离”。
刑侦人员沿着“力度”牌皮鞋的生产、销售渠道轨迹,在本市和常州、启东等地深入调查,发现现场留下的“力度”牌41码鞋印的模具为江苏常州制造。
此类皮鞋共有7种款式,市场销售价每双为180-260元人民币,共生产了3千双,销往本市和哈尔滨,仅上海就有30多个销售点。
对绣有“小花伞”商标的现场遗留带有血迹的袜子,为了查明其生产、销售地,侦查人员先后走访了四川北路、豫园小商品市场等所有销售袜子的商店,还追踪到浙江义乌、广东顺德等产袜厂家、小商品市场.侦查员走访了2千多个摊位.终于查清这双袜子系广东顺德的家小厂所生产。
还有几个例子,突出表现了专案组侦查员严谨的工作作风和扎实细致的刑事侦查基本功。案发当天,即25日上午6时半,戴厚英从安徽老家一回到上海,就开始收拾屋子。据邻居反映,这天中午11时许,戴把一捆旧报纸卖给了一名外地收破烂的人。
这个收破烂的与本案有无关系呢?为了查清事实,侦查员历经曲折,遍访凉城地区,终于找到了这名叫杨某的江苏籍收破烂的人,并收回了戴厚英卖出的18公斤旧报纸。
为了查找曾经为戴家修理电视机、电脑及装修房子的人员,侦查人员的足迹遍及上海市各个角落,不遗余力地共访问了100多个修理店,尽可能地查找到每一个人,了解情况,不留死角,排除嫌疑。
在此案对人的调查访问上,专案组侦查员更是下了苦功夫的。仅在本市对戴厚英的同事、朋友、同学、学生、邻居等方面的调查访问,达到1800余人次,制作笔录逾千份,整个案卷材料叠起来达一米高。
撒开大网,周密布控,是本案侦查的又一大特点。在侦查“8·25”案件过程中,专案组将侦查视线扩大到案发现场为中心的周围4个居委会的各条里弄居民中去。
专案组又先后召开案情分析会、侦查动员会、专家“会诊”会、各区县分管局长、刑侦支(大)队长会议20多次.广泛发动人民群众,严密控制各种渠道。
其间,向全国公安机关发出紧急协查,请求帮助、配合。还向全市出租车行业发放了600多份通报,希望出租车司机能为警方提供凡是在8月25日下午或傍晚坐过出租车的可疑人员,以寻找破案线索。
同时,专案组通过交通信息台反复播放假设犯罪嫌疑人可能的衣着打扮、体貌特征,要求司机们提供在现场附近乘坐出租车的可疑人员线索。
围绕戴厚英和以戴慧母亲茅维琳名义在人银行的存单、存折被劫的线索,专案组还专门布置侦查人员在有关联的银行伏击守候,捕捉前来取款的嫌疑人。
根据市委、市局领导的要求,“8·25”专案组200多位参战人员不畏艰难,顶烈日,冒酷暑,昼夜奋战,体现了公安人员崇高的敬业精神,出现了许多感人肺腑的可歌可泣的动人事迹。
由于连续工作,先后有8位同志发高烧。他们到医院打退烧针,吊瓶盐水后;又不声不响地回到岗位坚持工作。许多同志的家庭是“后院着火”,连续遭遇困难。
有的住房动迁,急等着“主心骨”回去办手续,签合同;有的老婆工作翻三班,小孩无人带领;有的老人、孩子患重病、急病,只等着他回去照料。
可是,谁也没向领导提起,谁也没有为这类事请过半天假。大家全身心地扑在工作上,只有一个共同的心愿:早日破案。
午餐时间到了,会议桌改成餐桌。将一碟碟菜,接连往桌上送。不知是哪位不小心,肩膀碰擦了一位端菜朋友的手,“咣当”一声,菜盘落地。
“快,快查电脑记录!”施撂下碗筷,按动鼠标,很快地与4月中旬李文杰托孙子陶锋带给戴厚英的那封信挂上了号。
有戏!9月13日傍晚,在宋孝慈的指挥下,专案组杨璐、徐仁桢等当晚飞速赶往呼玛一村,查询陶锋。
8月25日下午,陶锋曾出去过一阵子。出去时他身上没带什么东西,晚上5时多回来,腰里突然挎着个“随身听”。
出手也阔绰起来,不仅还清了以前欠同乡的债务,还讲马上要回安徽去,并当场掏出70元钱.买下了同乡原打算回皖的火车票。
而在当天上午,陶锋还在到处借钱,说要弄到15万元,偷渡到去。陶今年4月来沪,一直未找到固定工作,近来经济非常拮据。
当侦查员问起陶锋的衣着打扮、体貌特征和年龄时,得到更为振奋人心的回答。陶锋,22岁,头顶微秃,络腮胡子,体格健壮。上身穿件红色衬衫……简直跟现场目击的12岁男孩所反映的一样。
半夜,我和副总队长孔宪明、王军以及宋孝慈等都很兴奋。20天来,我们天天“泡”在现场,总算有了眉目。
这时,我正在翻抽屉和橱柜,想弄点现金和值钱的东西。门外突然响起插钥匙开门的声响。糟啦,戴老师回来了!我心中一惊,随手在茶几上抄了个花露水瓶子,躲在门背后。戴厚英刚进门,我用力向她头上砸去,并死死地扼住她的脖子。
这时,我忽然听见戴慧睡的北面房间有声响:大慨是戴慧醒过来了。不行,不能让她活。我冲上去,戴慧在里面顶住房门不让进。房门上插着钥匙,锁不住门,力气也没有我大。不一会儿;我拼命推开房门,挥刀向戴慧劈去。
事后,除了陶锋将两名被害人的身份证以及戴厚英那张500美元的存折烧毁外,其余赃物、证物均已被搜缴到案。
公诉机关一方面要尽快将陶锋提起公诉,交付法庭予以严惩;另一方面还要通过提起公诉和出庭支持公诉,把图财害命事实的公布于众,彻底澄清各种社会谣传。
一是上海有个以“阿庆嫂”为头目的偷渡集团,专门从事国际偷渡犯罪,蛇头“阿庆嫂”就住在福建路附近。
二是浦东新区潍坊新村附近有个修自行车的老板,他手下有20多个人专门盗窃自行车,目前他们已经盗窃销赃自行车几百辆。
潍坊新村附近有十几个修自行车车铺,仅此线索要查出盗窃集团也非等闲之功。看来,检举线索的查证工作量十分庞大。
对于陶锋的检举揭发线索,公诉人已经领教过。是否在庭审中陶锋会故技重演,公诉人事先有所预料,只是不知会有什么新的内容。